毕竟少女心性,看到这么多人异口同声的喊她长官,差点笑得站不直身子。好不容易掩口止住笑意,希尔做了个“收”的手势,开口道:“现在,我要给你们下达第一个命令:平常不要叫我长官,叫希尔就可以了。毕竟我就算担任了这个职务,和大家也都是平等的,叫我长官不好听。”众人纷纷点头应允。希尔满意的微笑道:“那么第二个命令。开饭啦!”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冷焰端起杯子小声问了句:“吃饭之前是不是先干杯…”“哈!”他话音刚落,大锤已经从桌子中央的烤乳猪上撕下一条腿,其上的酱汁随之飞溅,冷焰急忙拿起餐巾挡住,放下后心有余悸的擂了大锤一拳:“大锤哥你不能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大锤嘿嘿一笑:“饿了,没忍住。”被大锤这么一逗,本就其乐融融的气氛更加欢快。众人吃喝笑闹,不一时就扫清了桌上的所有佳肴。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很快收拾好了桌椅。格沃致意后离开餐厅,希尔礼貌地送他出去后,回身关上了门。“那么,佣兵团第一次会议开始。”希尔扫视一圈,见众人不再谈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我想,教会三导师来之前,老板对我们的帮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帮大锤想出成立佣兵团的主意不说,还无偿供给我们衣食住行,我已经把他当作一位朋友了。现在他被人掳走,生死未卜,我想我们应该去找他,救他回来。你们觉得呢?”希尔努力压抑着越来越离奇的波动,现在魔力在她体内冰寒刺骨,可下一刻又燥热难耐,躁动使得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细微的颤抖。 “我没意见。”鬼第一个答应,白阳大锤也立刻附议。“找是可以找,”荒坂开口道,“但你也描述了掳走他的那个…人,那么强大的人,我们不知道那是谁,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就算找到了,如果老板还是在她手上,那我们也没法救他出来啊。”“对啊,老板虽然对我们很好,但也不至于为了救他冒太大的风险,把命都搭进去吧。”猴子也提出了异议。 “嗯,说的有道理。”希尔答道,“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可能。实力如此强大的女性,整个帝国范围内毕竟不多,而且不论是谁,我想都应该不会亲自看守一个囚犯,那么她不在的时候,我们就有可能救出克里斯托。”“所以…我们要去劫狱吗?”冷焰小心翼翼地问,“也不算吧,毕竟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所以我认为应该分步来,第一步先想办法找到他,找到之后,如果他还活着,我们再商量能不能带他回来,以及怎么带他回来。你们觉得…呃呃…”希尔的话语突然中断,体内的各种痛苦已经积聚到了即将井喷的程度。不该逞强带大锤飞的那么快,希尔想,稍微慢一些运用魔力的话也许… “希尔。希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离得最近的罗恩发现了不对,赶紧过去查看情况,可刚一靠近,希尔立刻推开他从窗户冲了出去,可刚冲出没多远,希尔的身体表面突然炸开裂纹,全身的裂缝中迸出各色光芒。众人忙跟着到了后院。鬼飞身跃起,想把空中的希尔抱下来,可刚一靠近就感觉自己被巨力狠狠甩开。众人一看,希尔已经张开四肢浮在空中,光芒中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狂暴的魔力正在涌出她的身体,以她为中心聚集成一个颜色不断变幻的球体。“是…是元素狂流!希尔姐姐的魔力失控了!”同为元素使的冷焰脱口而出,然后立刻手忙脚乱地翻起他的大部头魔导书来,“在哪来着…” “大家退后!”白阳箭步上前,张开光盾挡在前面,嘱咐大家躲在盾后站远一些。谁也没想到魔法技艺纯熟的希尔居然会出现这种魔法学徒才可能遇上的问题,而正因为她的精纯魔力,围绕她的元素风暴也狂暴到根本无法接近。冷焰似乎在某一页翻到了解法,可本就学艺不精的他此时更是火上眉梢,完全乱了阵脚。但元素乱流并不给他冷静思考的机会。一股橙黄色的光柱突然射出,打在白阳的光盾上,略微偏转之后奔向还没来得及躲在盾后的冷焰。冷焰躲闪不及被光柱射中,爆发膨大的烈焰恰似之前失控的焚风,瞬间吞没了他。 “冷焰!”罗恩大喊一声,着急的想上去施以援手,可冷焰身周的火焰也丝毫不容冒进。“没事!我没事!我能…我能行!”冷焰在最初的痛呼之后居然还能回话,众人都是一惊,“我能控制,我自己来。你们…你们去帮希尔姐姐!”不知是不是绝境逼出了求生本能,冷焰粗浅的术式居然开始影响那炙热的怒焰,慢慢将其控制。虽然进度不快,但看到他暂时还能自保,众人也稍稍放心。 鬼回头看着乱流中被遮蔽的身形,一咬牙化作黑雾向前冲去。元素乱流像是受到吸引,又迸出一道蓝白色光线罩住了黑雾。不过一瞬鬼就被迫变回人形,用灵体化的左臂苦苦抵挡。“好…冷!好冷…啊啊啊!”鬼灵化的半边身体虽然堪堪挡住了光线,但和光线接触的手臂迅速被冻结。极度冰寒的痛苦让鬼浑身颤抖,无力地跪了下去。他奋力想要收回手臂,可疯狂生长的冰刺顷刻间已蔓延到他的半边身子,水波一样的灵体呈现一片冰蓝,随后慢慢凝固,最后被冰霜覆盖。还没冻结的半边脸上已经毫无血色,鬼明显还想求救,却已再不能言语。 眼看两个人已经被元素乱流裹挟,白阳焦急地想要过去帮忙。然而风暴中又窜出无数熟悉的白色丝线,罗恩抛出几颗黯淡无光的水晶,正是之前借给希尔补给用的魔力核心。干涸的核心对准白色丝线最密集处打了进去,白色丝线仿佛某种寄生生物,立刻疯狂地钻入几颗核心之中使其逐渐充盈,直至成为一个个浑圆的小球。 大锤本想上前帮忙,无奈无论是鬼还是冷焰此刻都无法近身,于是转身去把龙骨扛了来,可刚一靠近,众人头顶突然出现了云朵,云朵的颜色极快的加深,不过眨眼就在凝结出一整片乌云。伴着隐约的轰鸣,一道沉雷破云而出,充满威压地射向最近的鬼。大锤一咬牙,飞扑出去撞开了鬼,把龙骨抵在面前挡下了这几乎让所有人失聪的雷击。 几乎冻成一坨的鬼狠狠砸在冷焰身上,火幕挡住了他,冰火一触即消,快速融解。被冰封阻遏的火势更加利于冷焰操控,片刻之后,冷焰就将周身烈焰纳于掌中,眼中火光跃动。他轻轻触碰鬼身上被冰封的部分,一点点消解着鬼身上的坚冰。“娘的,真狠。”瘫倒在地的大锤许久才出了口气,白阳赶在最后关头把光盾送到了他面前挡下了一部分能量,要不然龙骨碎片此刻早已扎穿他全身。早就躲在角落的猴子摸出一个药瓶用手搓了搓,打开瓶盖扔到地上,一阵淡香随之飘散,受击的几人在喘息中借着药物作用缓缓恢复。 围绕希尔的风暴在抛洒出四种元素能量后逐渐散去,处在狂乱元素力场中心的希尔身上纱裙已经支离破碎,还能动的荒坂迅速跑去拿了一条毯子回来给她披上,可希尔仍然双目无神的立在原地,还没有恢复意识。罗恩轻轻地拨弦弹奏静心律,同时提醒白阳把吸收了风元素的核心递给希尔。白阳拿着一个小球试着放到希尔手中,核心和手指刚一接触,白色魔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水晶又变回了干涸暗淡的模样。白阳见状,欣喜地把白色小球全部塞到希尔手中,释放出全部能量的躯体此刻急切地汲取着魔力,小球瞬间被吸干。 最熟悉的风之力回到体内后,希尔慢慢浮起,她紧闭双眼,伸出双手,此刻的她全然不复纯真的少女模样,元素力场中纱裙翻飞的她像是王者,又像是神明。随着她手指的屈伸,鬼身上的寒冰,冷焰手里的烈火,龙骨上攀附的雷电,全都回到她手中。四种元素围绕着她,直至光华全部被她的身体吸收,后,又再次爆发出纯白的光辉散在身周。 希尔在空中喘息片刻,开口道:“对不起各位,我体内的魔力失控,给诸位添麻烦了。你们没有受伤吧?”可说话声音却不似之前轻灵甜美,而是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众人都察觉了变化,互相奇怪地交流眼神。白阳刚想开口反问,希尔又妩媚地补上一句,“不过,能为我受伤,也是你们的荣幸,不是吗?”语气像是俯视蝼蚁一般,令人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希尔。 站在空中的身躯是那么神圣高洁,简直让人忍不住要跪地膜拜,尽管没人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希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飞回房间,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晚餐后,荒坂找到罗恩,“你有没有觉得,希尔好像不太…正常?她平常会那么说话吗?那感觉好像我们都是她的奴隶一样。”“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也是那会儿突然觉得她好高贵,甚至…想跪下去膜拜…我也说不清…”“我也有这种感觉。”路过的猴子参与进来,“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卑微,好像只配跪在她面前。”“都有这种感觉啊。”荒坂嘀咕着,“会是那个魔力的影响吗?”罗恩一耸肩,“谁知道呢。”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希尔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我好像…说了…那不是…那绝对不是我想说的话,我没有任何看不起大家的意思…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看到希尔局促不安地鞠躬致歉,大家明显看出熟悉的希尔回来了。众人一一安慰希尔,没人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也没人注意到那引人膜拜的神圣感一并不见踪影。 没人知道那股魔力在希尔的身体里做了什么,但明显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狂暴的魔力四散溢出再被重新吸收之后变得无比服帖,希尔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很快熟悉了对四种元素的操控,水火风雷轮番上阵,修习的场面华丽的让人应接不暇,学艺不精的冷焰在一旁羡慕得眼睛都直了。在这几天的生活中,众人虽觉得希尔的气质似乎逐渐变得高贵起来,时不时会让人生出崇拜之心;不过绝大部分时候,希尔还是那个纯真可爱的少女,所以大家也就当这是实力精进的影响罢了。 确认了希尔的魔力运转已经完全正常之后,佣兵团再次进行会议。“好,我总结一下。”一个上午的认真讨论过后,希尔说,“我们对比了悬赏榜更新前后的具体内容,得出的结论是:所有对圣女会有利的悬赏都被撤下,本来教会和圣女会分庭抗礼的场面现在完全倒向了教会。可以说稍微有些价值的悬赏都是在为教会做事。”“我跟的几批工匠,虽然交接的地点并不相同,但最后无一例外都是回了王室别院的制造中心。我认为他们都是为王室服务。”荒坂作补充道。 “加上克里斯托之前透露过,佣兵团是为了王室招募战力的秘密部队。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王室很可能正在给予教会支持。而最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王室对于圣女会的态度从放任自流变成针锋相对,替换悬赏榜的举动就是要从人手方面阻止圣女会的势力进一步扩大。现在南方叛军自立新帝国的流言传的满城都是,那么不难想象,勤王军和审判所在南部的平叛进行的并不顺利。” “现在南部聚集了各方势力,那个神秘人可能会选择离开首都向着那边移动。毕竟实力足够强大的人大多也身居高位,帝国内乱的时候,她很可能会去南方。”罗恩试探着提出意见,希尔点了点头道:“大方向应该是这样,不过毕竟南部帝国面积很大,盲目地找根本不可能。”大家闻言都抬头看向希尔。“我们是要找到老板,那么是不是应该检查一下他的房间,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更细致的线索。”鬼插了一句,大家如梦方醒,纷纷表示同意。“得先跟格沃叔说一声吧。”冷焰补充道,希尔想起之前被打断的诘问,意味深长地说: “对,先打个招呼,再好好查查。谁知道他有没有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图里亚特·迷雾森林】 夜色已深,营地中间的大帐仍然灯火通明。周围的帐篷旁都有护卫,大帐此刻却是无人值守。若是有人靠近,还能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喘息。 "嗯~舒服~啊,对,伸进去,慢慢的~哦~你这舌头还…还真是他妈好用。继续,别停~"如果有人此时走进帐中,想必会被这香艳的场面刺激得把持不住。身材姣好的探险队领头蒂娜此刻正岔开两条修长的腿,跨坐在一个矮子脸上。不用想也知道,整个营地有这个身高和爱好的只有工匠加莱克一人,绝无第二。 此刻,加莱克的脸已经完全埋在了蒂娜的臀瓣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呼吸,不过从蒂娜脸上的潮红和时断时续的喘息来看,显然加莱克的服务让她非常受用。刚才还能勉强坐在他身上的蒂娜已经倒在了床边,加莱克也顺势跪趴下去,但脸却没有从蒂娜身下离开,而是把舌头更加拼命地深入蒂娜体内,同时大张着嘴紧紧包裹着蒂娜的下体,不顾自己已经涨得脸色通红,尽心尽力的侍奉着大姐头。 "啊,啊,快,再快!再使劲!他妈的没吃饭啊!给老娘往里伸,长这条舌头不就是给老娘舔下面用的吗,没劲我要你干嘛,快点!啊~再往里!往里!不够,还没到!快点给我使劲!再不拼命老娘等会非得在你头上拉屎!快!"蒂娜显然已经快要到达临界,她已经不满足于加莱克的尽力舔舐,而是转过身来,把身下那个看不见脸的脑袋压在了床沿,整个人一上一下地撞击,狠命强奸着加莱克的唇舌。一阵近乎疯狂的啪啪声过后,蒂娜高亢的浪叫传遍了整个营地,不过探险队的人也都习惯了,压根没人当回事。 蒂娜双腿不住地痉挛,刚才结束的高潮全部泄在了加莱克的嘴里,没有一点漏出来;而可怜的加莱克,带着憋成绛紫色的脸缓缓滑倒在地,下体已经快要顶破裤子,他却没力气站起来了。蒂娜舒服地倒在床上,看也不看,把腿一伸,长腿正好垂落在地上的加莱克头上。蒂娜轻踩几下试探,好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事后玩具,发力踩紧了脚下的头颅,在地上来回蹍动。踩着加莱克的头来回滚了会儿之后,蒂娜似乎起了玩心,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整个人踩在了加莱克身上。虽然半昏迷的加莱克不能提供给她什么反馈,不过脚下这具温热的躯体还是很有意思的。 蒂娜在加莱克身上来回踏步,时不时双脚起跳再落下,冒险回来尚未清洗的脚带着污垢和汗渍,全部借着体重一点点揉进了加莱克的皮肤。没一会儿,加莱克整个人已经和蒂娜的脚汗一个味儿了。蒂娜正在兴头上,丝毫不顾加莱克的死活,像是童稚未脱的小女孩一样,在他的脸上来回跳跃蹬踏。看着自己在加莱克脸上踩出的通红脚印层层叠加,已经玩嗨了的蒂娜爬上了床,狠狠蹦到了加莱克身上;脚底和身上的汗水让蒂娜没稳住姿势,刚刚踩到脸就向前一滑,变成了坐在脸上。原本半昏迷的加莱克给这一下重击震得醒了过来,呛得本能地咳嗽,气流吹得蒂娜下体一软,忍不住捏住加莱克的嘴说:"醒了啊,那就给老娘好好接着。"加莱克的头脑还没明白要接什么,蒂娜的下身就猛地冲出一股水流。等他露出惊恐的眼神,嘴里尝到了苦涩的咸腥时,舌头已经被水柱打得发麻,蒂娜死死地抱住他的头,他为了不被再次憋昏过去,只得尽力咽下绝不好喝的体液。一时间,帐篷里只剩下吞咽的咕咚和蒂娜轻声的喘息。 良久,蒂娜箍住头颅的手臂才松开,发出了满意十足的叹息,而身下的加莱克已经满身异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蒂娜看都没看他一眼,踩着他的胸腹站起身来,脱掉衣服一头栽倒在床上。被蒂娜这不知道憋了多久的尿液灌了一肚子,又挨了全体重的一脚重踏,加莱克赶忙坐起身来捂着嘴,好半天才没让自己吐出来。这要是吐在了大姐头的床边,加莱克摇摇头,晕倒之前大姐头可是威胁过自己,他深知蒂娜绝对能说到做到,他可不想再挨罚了。坐着平复了好一会儿,加莱克才能起身走动,本来还想问问大姐头要不要洗个澡,可这么会儿功夫,床上已经传来了鼾声。加莱克打了个饱嗝,对自己身体内外散发的味道一脸嫌弃,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强忍着走出营帐。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在希尔提出进入克里斯托房间的请求之后,格沃想了想,答应了他们进去寻找线索。于是众人在格沃的带领下来到了顶楼,格沃推开了门,克里斯托的房间并未上锁,毕竟他失踪之后顶楼西侧也无人再来。不大的房间里东西稍显杂乱,希尔看着门口散落的衣服,回想起之前被迫中断的诘问和现在不知人往何处的境况,不由得一声叹息。 众人仔细地开始了寻找,摆放整齐的营业相关物品,像是账本、花名册、税单这些都交由格沃审查,佣兵团众人则着力于寻找一些比较隐秘的角落。"哎,这是什么?"罗恩从桌边拖出了一个箱子,希尔立刻回想起来之前的对话。她走过去,翻出那面水晶镜,再次尝试注入魔力,这次与之前明显不同,水晶镜发出轻微的蜂鸣后亮了起来,随后镜面中出现了一处不甚清晰的图像。希尔赶忙招呼大家来看,众人正在观察,鬼在旁边指着镜子里喃喃道:"这个旗帜…"希尔闻言投去询问的眼神。低头思索片刻之后,鬼略带犹豫地说:"这个地方我不认识,但是这个旗帜,看纹章好像是…圣女会才会用的。" “你确定吗?圣女会?”罗恩追问,“嗯…我见过这个绿花样的纹章旗帜,应该没有认错。”鬼又看了看,语气比之前笃定了许多。“见过?在哪见过?圣女会可不像教会那么大张旗鼓满街都是,听说想入会还挺麻烦呢。”白阳奇道。"这个…说来话长…"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长话短说。"猴子催促道。鬼看了看众人,还是说了出来,"我曾经…加入过圣女会…所以会认识…"此言一出可是惊到了众人,"圣女会?你加入过?""你怎么加入的?不是很难吗?"众人立刻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你们听我说。"等大家稍微冷静下来后,鬼开始解释,"在我还小的时候,教会杀了我父母。我边打听线索边逃亡,一路也杀过几个教会的士兵。逃亡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了圣女会,他们称自己也是尊崇女神,并且对信众非常仁爱,绝不强留,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套说辞。”"嗯,对于一般人来说,圣女会宣扬的那些确实比教会更有吸引力。"希尔若有所思。 "是的,"鬼点点头继续说,"当时我正在一个很偏远的小镇,身边的人也都是刚刚从审判所暴行中逃难的。大家都对教会怨声载道,索性一起加入了圣女会,指望着以后圣女会势力强大了能够扳倒教会,给我们报仇。可惜,跟我们想的都不一样。"说到这儿,鬼少见地叹了口气。 "教会的所作所为已经玷污了神的名讳,我本以为圣女会是个一心向神的组织,是一个追求崇高,向往正义的组织才加入的,直到我发现了…。" 【奥伊代克·玄印军大营】 "将军,点兵已完成,请您下令。"副官走进大帐,跪地禀报。绝微微颔首,手上正用软布仔细地擦拭刚刚洗净的双足。擦干双脚的水珠之后,绝舒展双腿,继续擦拭,一旁的副官盯着随卷随舒的弧线,裤子已经撑起了帐篷,而绝没有注意,她的眼神从未离开面前跪着的孱弱少年。 恩赛克洛国王,声称要做自己最新的一个奴隶。 手握全部兵权的绝在恩赛克洛早已是说一不二,但毕竟国王的名号在自己上面,有事总得跟这个毛头小子报备一声。绝看着跪在地上,正痴迷地舔舐自己靴底的国王,想起自己多年前还在担任王家护卫时就陪着这小子长大,因为他多年未曾踏出深宫一步的病弱体质,自己的强大武技和在外征战时的见闻都成为了绝佳的睡前故事。这个文静的男孩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一个依靠,可现在看着面前舔靴入迷的他,回忆起以前被大家当成小弟弟的时候,每次迎接自己回去时的眼神,里面除了对自己的仰慕,恐怕也早有一丝异样的崇拜。绝揉了揉额头,才发觉手里还拿着国王签发的字迹稚嫩却庄重的君主令,她再次展开看了看,不禁苦笑。 "兹为王命:朕穆特尔有令,恩赛克洛其国上下皆尊戴大将军绝,且念大将军功高劳苦,吾于此令发布起将国君之位指定于彼,并自愿放弃王室身份,俯身为其私奴;并令,大将军绝不得推脱,自接令之时起即刻执行。"就连落款处原本印制的"恩赛克洛国君"也被涂抹掉, 改成了"大将军绝专有奴"。 即使已经等了整整两次点兵的时间,即使桌上的饭菜早已来回热了不知几遍,绝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毕竟穆特尔在她心中,一直是那个会乖乖等着自己回去的听话的小弟弟;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抱着靴子怎么都不撒手的少年国王:即使那尝惯王室珍馐的舌尖已经在布满灰土的鞋底摩擦出血,即使那久养深宫的苍白四肢已经开始颤抖,他眼中的狂热和满足也没有丝毫改变。 绝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迎合他,她知道,即使不论身份,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也不由她像对待其他奴隶一样去无情地残虐他。从不接受投降的绝,在整个帝国都以冷酷无情扬名的绝,此刻却莫名的心软。 傻弟弟,绝叹了口气。 "好了,别舔了,我有话问你。"绝定了定心神,把君主令往地上一扔,"这是你自己写的?""是。"穆特尔并未抬头,回答的声音也含混不清,毕竟他的舌头已经被口水,血渍和灰尘糊了个彻底,还能说话实属不易。见他并不理睬自己,绝眯起眼睛,右脚在地上一踏,精准控制的力道准确传导到了国王面前,碎石冲破地毯打在他手上,只听"啊"一声痛呼,靴子脱手落地。 苍白的少年这才抬起头来,视野重新捕捉到那个仰慕了一生的身影时,眼神里刚刚出现的一丝不满即刻变为崇拜。他主动磕了个头,一句话没说,又向靴子伸出手去。"抬起头来,看着我。"绝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坐在你面前,你看都不看一眼,抱着个鞋底舔得开心。怎么,鞋底灰比我还有吸引力吗?"说到最后几个字,魅惑的嗓音转为彻骨的冰寒,似是动了怒。 "没…没有,我是…我是太激动了,对不起主人,我错了…我…"面前的少年这才从失神的迷醉中清醒,他忙不迭地擦着嘴边的脏污,试图让自己显得干净些。"谁是你主人,我可没答应收你。"绝冷哼一声,跷起了腿。"可我写了君主令的!我还是你的国王!我…我命令你…命令你把我当成奴隶…"跪着的国王高声争辩,却发现自己耻于喊出自己下的旨意,于是声音逐渐变小,跪直的身体也俯低回去。 "是吗?"绝玩味地伸了伸跷起的腿,拿起一旁的浅灰长袜轻轻抽打在少年的额头,少年仿佛被这轻触夺走了灵魂,仰起头追逐那袜底的幽香。"我的奴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就你这小身板,我都怕一脚给你踩个坑出来。这可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毕竟总不能把国王弟弟和别的下贱奴隶一样,随随便便踩死吧?""我…我能行!我一定能做好姐姐的奴隶!我可以给姐姐垫脚,给姐姐做足部清洁和按摩。我还可以,可以…反正姐姐吩咐我什么,我都答应!都会做的!"穆特尔慌不择语,急着想要证明自己的忠诚。 绝站起身来:"哦?那让我试试你,没意见吧?"她一指刚才濯足的木桶,"先去把自己洗干净,我不喜欢一脸灰的奴隶服侍我。"穆特尔的眼神立刻露出了狂热,手脚并用的爬到木桶旁边,深吸一口气,一头埋了进去。绝跟过去一看,不禁又气又笑,只见穆特尔把脑袋全部埋在她的洗脚水里,水面正在飞速的下降,也不知道这个瘦小的家伙怎么喝得这么快。绝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让你洗脸没让你喝光,允许你喝我的洗脚水了吗?" 穆特尔正在大快朵颐,没有提防,头在桶里一撞,差点呛个半死。他赶忙直起了身咳个不停,缓过来后也不顾水打湿了衣服,只是坐在地上看着绝,一个劲儿的傻笑。 绝看着傻乐的笑脸,也被他逗乐了,本来想好的惩罚一下子无处施展,只得拿起擦脚的软布,扶住国王的头一点点帮他擦干水分。擦完之后,绝把湿布往桶里一扔,给了副官一个眼神,副官会意,端走木桶退出帐外。"怎么样,姐姐的擦脚布给你擦脸,不算委屈你吧?"绝调笑着轻捏少年的脸颊,少年急忙摇了摇头,及肩的软发上甩出一阵水珠,模样活像一只从水里捞出来的狗。 看穆特尔脸上已经恢复洁净,绝轻轻给了他一耳光,在少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揪着他的耳朵往旁边一扔,"跪好了,我要用你当椅子。"穆特尔忙不迭地把自己摆成四肢着地的姿势,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绝向自己走来。大将军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抬起腿从他头上跨了过去,匀称光滑的小腿轻轻蹭过头顶,也引得穆特尔抬头想要追去。绝优雅地在他身上落座,尽管她身材匀称,但身下的少年毕竟身体不好,在刚刚坐上来的一刻就开始了颤抖。绝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开始用餐。 她希望听到他自己求饶。 没多久,为女神当座椅的幸福就敌不过蔓延全身的酸胀和四肢末端的刺痛,穆特尔清楚地知道自己离本就不远的极限越来越近,可就是有种莫名的力量在强撑着他,让他坚持做着晃个不停的椅子。多亏了自己强大的平衡力,绝才能坐在他身上还没晃下去,她微微挪动了一下双脚的位置,缓慢地把重心移到自己的脚上,给胯下的国王减轻了些许负担。可即便这样,少年依旧晃得像是筛糠;而就在此刻,绝还叉起一块鱼片,俯身伸到少年嘴边,问道:"想吃吗?" 声音是那么的甜美,诱惑着少年几乎忘却了身上的重担,在那一刻只是大张着嘴向前够着食物。这一举动立刻打破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穆特尔脸朝下摔在了地上,而早有准备的绝只是微微向下一顿,并未随他一起摔倒。看着趴在地面色殷红的少年,绝故意流露出鄙夷的语气:"连个椅子都做不好,还想给我当奴隶?要是其他的奴隶,这会儿已经被拖下去处死了,你知道吗?""唔…我…"穆特尔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却真的无力让自己爬起。绝直起身来,抓过盘子,把里面没吃完的饭菜全部倒在了地上,一脚踏在里面来回搅动,直到把食物踩蹍成碎渣;接着又伸出左脚把少年的脑袋拨了过来,不顾哀鸣声,把他的脸也踩进那堆残渣里。 蹍动了好一会儿后,穆特尔只能在食物残渣中呼出微弱的喘息。绝用灵活的脚趾夹起残渣中最大的一片伸到少年嘴边,少年嘴唇微微翕动,伸出舌头,用最后一丝力气把足底残留的一切都卷进嘴里。绝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你呢,考验不合格,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奴隶。不过,你要是能够自己爬起来,把这堆东西好好吃下去的话,我回来之后,也许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少年的身躯抽动了一下,重新露出了如死士般狂热的眼神,绝微笑着踩踩他的脸颊,"好好休息吧,我的…国王陛下。"温柔地安慰之后,穆特尔也终于耗尽气力,睡了过去。绝再次叹了口气,起身再次洗净踩脏的脚,装束整齐,出营率军开拔。 靴子里,足底残留一丝微凉。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我原以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太天真了。”鬼开始了叙述,“我为了寻求复仇的帮助而加入了圣女会。入会很轻松,他们看到我雾化的本事之后很愉快地接纳了我,并表示要帮助我学会使用这样的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量去消灭敌人,而不是滥杀无辜。我也很高兴,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和教会不同的,不会做出那样渎神行径的组织。”“嗯,毕竟大部分人仍是信仰双神的,只是不愿屈从在教会的淫威之下。”白阳附议道,鬼没有回答,继续说:“我加入的是个分会,地方挺偏远,安排的训练任务很容易。有一天,那个领袖,也就是圣女亲自去那边视察,我作为出色完成任务的代表,本来有资格亲自面见圣女的。可那个管理的神父用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顶了我,给了我一小笔钱作为补偿。”说到这儿,鬼咳嗽了两声,似乎一些不太好的记忆被唤醒了,罗恩递过来一杯水,鬼接过来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对罗恩点头致意。 “那里守卫不少,我也没把握能反抗,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到了圣女讲话和论功行赏的时候,我越想越气,就想找个办法报复,于是就溜了出去,找到了神父平时的居所,是那个基地里最大的房间,圣女似乎也在那儿落脚。我趁他们都在外面的时候溜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很多…很多东西。”鬼又叹了口气,众人也听得聚精会神。“首先是一张很大的布防图,标注了整个帝国疆域内明里暗里为圣女会效命的军力分布,图画得非常细致,我来不及细看,只记得好些帝国要塞暗中都被圣女会渗透了,南部的反抗军也得到了圣女会的支持。”“所以…圣女会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爱好和平,其实是一个势力庞大的军事组织?”冷焰疑惑道,“然后,我在桌子下的包裹里发现了账本和不少信件,基本都是和各地官员的往来。我没有看到内容,但我之后回忆的时候觉得,同时和这么多分布在各地的官员联系,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在尝试收买。就是在这些信件的封装上,我看到了那个纹章,每一封上面都有。看完这些,圣女会在我心中一心奉神的形象已经开始崩塌了。” 看到说出这些后鬼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希尔也面色凝重地问:“…还有什么…更严重的吗?”“没有其他的了。”鬼沉重地摇头,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水,几次深呼吸之后开口:“但我后来自己在想,一个宗教团体,为何要贿赂各地官员,要渗透帝国部队,要做这些培植自身势力的事情呢。本以为它只是靠招揽和培训信众来壮大自身,但现在回头去看,圣女会只怕也有自己的军队,只是不像审判所一样公之于众。”说出这些之后,鬼终于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不仅如此,”荒坂接茬说,“我来酒馆之前就路过中部,南北之间的很多咽喉要道都被圣女会的人把控,明面上驻军仍是帝国部队,但暗地里全都被策反了。”“嗯。我看了个大概之后还没来得及研究内容,就听到门外有卫兵的脚步声,我只能先溜了出去,打算之后再来看个明白。后来我想,既然那些文件都藏着不让信众知道,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并不敬神的组织;而且圣女会的势力铺展可不是虚的。”鬼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然后呢?你找到机会去看细节了没?”大锤问,鬼摇了摇头,“没有,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到进去的机会。直到几天后圣女要离开,临行前又一次给信众们演讲,我趁机溜去了那个房间。我觉得时间不够,就想拿走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好仔细研究圣女会的真面目。”说到这儿,鬼第三次叹气。“可几乎所有的包裹、图纸、信件、名单,一切有用的东西都有魔法封印,我乱翻的动作立刻招来了卫兵。我只能先逃了出去,走之前只来得及拽下来布防图的一角,也没多想,雾化了就往外冲。杀了几个拦路的杂兵之后,算是逃了出去。” “那圣女呢?既然那么重要,她没有亲自去拦截你吗?”猴子一脸疑惑。“我不知道,我觉得圣女的实力肯定深不可测,要拦住我或者杀了我应该轻而易举,可她当时就是没有出现,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鬼似乎也并不清楚,“然后在逃亡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消息,附近教会的人得知了‘有一个圣女会的人带着某种机密跑了’的消息,于是两边都在派人追杀我。直到我逃到首都渔港,大锤和白阳出手救了我,那是当时最后的一批追兵了。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是得到了上峰的指令,而是把我看作可以拿去论功行赏的添头,所以教会的追兵人数很少,不然我恐怕也很难逃出来。” 听完鬼的这段经历,众人都不免唏嘘。鬼又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后说:“我知道你们肯定想问地图,很可惜,在逃亡的路上它就开始自动褪色,我还没到泰拉利昂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成了一块破布片。不过,上面的信息我记住了。”“是什么?”罗恩忙开口询问,“几个西部和南部的要塞,我只能记住其中一个:纳斯提尔要塞,帝国驻军四百人,守将格拉多上尉,全部被圣女会策反。”“纳斯提尔要塞…”白阳沉吟着这个名字,“哎,刚刚镜子里显示的…我再看一下。”白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仔细看了看希尔手中的镜面,“这个,这条河是内瓦河,这河边的不就是纳斯提尔要塞吗,帝国西南最大的常驻值守要塞。” “格拉多上尉…老板好像跟我提过这个人。”格沃在一旁突然插嘴,“提过?老板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冷焰十分好奇。“是这样,从洛尔帕丁斯往北的运粮路线主要有三条,效率第二的就途经这个格伦上尉的要塞。听老板说这家伙嗜酒如命,所以私下和老板达成了协议,每次订购从他这条线路经过的粮食时多要一些,把这些多的部分送到他的地盘,并且额外派几个酿酒工在他的要塞里帮他酿私酒。作为交换,他出兵为运粮队伍提供全程保护,以及免收过路费。” “这么说,这个格拉多上尉应该跟老板私交不错?”白阳追问,“这我说不好,但他认识老板时间不短了,我想至少是路上碰到能管顿饭的交情吧。”格沃侧着头想了想答道,“也就是说,我们或许可以找这个格伦上尉问问,至少能确认老板有没有出现在他的地盘附近。”荒坂建议道。“没错,而且白阳也说那座要塞地处西南,我们去南方也可以顺道拜访一下。”希尔总结说,“那么先去金沙城打听消息,如果没有线索的话,就去要塞找格拉多上尉。大家收拾东西吧,我们尽早出发,到南方可有些日子要走。”众人纷纷点头散去,希尔看了看重归漆黑的水晶镜,也回了房间。 【图里亚特·迷雾森林】 加莱克随手抓过一块破布擦着身体,走出了营地东北角的简易卫生区。他虽然累得不行,但实在无法忍受身上液体凝固后散发的气味,只能跑来这里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没想到洗完还更精神了些。乘着晚风往回走的他心情不错,似乎忘记了刚才所受的凌辱,也忘记了一晚上没得到满足的下体。 到了自己的帐篷门口,加莱克踩在不知什么东西上,差点一跤摔倒。他弯腰捡起那东西,端详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是之前被那个长尾的神秘女子划破的干粮袋子。一想起之前的那次会面,还在微微出汗的身体立刻感到寒意过电一般游遍全身,而下一刻头顶的一点冰冷就印证了他的猜想。 “爽够了?没想到连尿都喝得下去,还真是小看你了。”那个让人绝对无法忘怀的女子长尾蜷起,勾在帐篷桁架的龙骨上,自己轻盈的身体荡秋千般在半空中晃动,白皙的长腿毫不费力地向前平伸,好像坐在空气中。她双脚之间正夹着那杆灰白长矛,矛尖像是玩具一样地随着灵巧的双脚来回摆动,但矛尖却始终指在自己的头顶,加莱克吞了口口水,往前挪了小半步,随手把身后的门帘放下。 神秘女子露出了没有想到的表情,点了点头说:“不错,这次居然敢自己动了。看来做好心理准备了,都不怕我了。”加莱克努力朝上盯着那从自己头顶向外延伸的矛杆和夹着矛杆的足底,一时不知道是该躲远还是靠近。“您…您身后那是…尾巴吗?”“嗯?”女子的声音立刻失去温度,矛杆也向下加了一点力度。加莱克头一缩,举起双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示意不会再多嘴了。“还是这么贱,这倒没变。”女子向旁边努了努嘴,“把我的鞋子拿过来给我穿上。”加莱克顺着女子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吃了一半的晚餐旁边正摆放着那双熟悉的系带凉鞋,他缩头应了句好,正要走过去,却感到头上的矛尖没有丝毫放过自己的打算。 “跪下,爬过去,用嘴叼过来。”女子的声音开始流露出轻蔑,加莱克看不到她的眼神,但只犹豫了一瞬间,他就乖乖地跪了下去,慢慢爬向桌子。叼起鞋子后一转头,却发现女子已经转了个方向,贴心地把双足伸到了他的面前,他咧嘴笑了一下,却忘了嘴里叼着鞋子,一只鞋子掉了下去。加莱克一声惊呼,赶忙伸手接住,可这一张嘴,另一只鞋子又落了下来。加莱克本来就矮,此刻又是跪着,能接住一只已经算是反应很快了,就是不知头顶的女子能不能饶恕自己把鞋掉到地上的错误。 女子自己跳了下来,单脚踩在鞋上,“还要谈事情,先饶你一次,给我穿上。”并且收回了矛杆拄在身边,加莱克一阵欣喜,连忙笨拙地磕了几个头,叼起地上的鞋子仔细地给女子套上。还好这动作以前在蒂娜那儿练过,加莱克心中暗喜,要不然用嘴穿鞋肯定能折腾死自己。不多时,加莱克就为女子穿好了一只鞋,女子晃动足尖看了一会儿,评价道:“还不错,知道不配用嘴碰到我的脚,我都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你带回去,做我的私奴了。” 私奴?私奴是什么?加莱克还没反应过来,女子自己伸脚穿上了另一只鞋,走到了桌边坐下,并用脚尖勾着他的下巴,示意他面对自己跪好。女子玩味地打量着他,笑了笑说:“本来还担心,我提供的这桩买卖你不愿意做,或者趁机敲我一竹杠,想给你开个正经的价码来着。”说着,女子的凉鞋底就移到了加莱克的脸上,遮盖了他的视线。“不过好像看错你了,我现在觉得,只要把这点鞋底的灰赏你,你什么事情都会去做的,对吗?”感觉到舌头的力量从鞋底传来,女子冷笑一声,在加莱克的脸上踩实,换上了严肃的声音。 “我要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女子一边轻蹍着鞋底的舌头一边说:“听说你们碧茵在人类…在各大城镇都有自己的据点和驿站,人脉广消息也灵通,我想找个人应该不在话下。”“额嗯…呜…是…找人的话应该…应该没问题…”交出舌头一半的控制权后,加莱克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得费劲地挤出几个字来。“嗯,我要找的是一个女人,很年轻,很漂亮,是个强大的魔法师。我打听到她在泰拉利昂出现过,但不知道现下还在不在。我也…咳咳,我也没有见过她,这里有一幅画像,也许能派上用场。”说着,女子把一份羊皮卷放在桌边。 “嗯嗯…好的…可…就是…”听到脚下传来疑问,女子微微抬起了脚。加莱克赶忙把快被踩出痕迹的舌头缩回嘴里润一润,然后继续自己的问题。“您没有见过她的话,怎么知道她很漂亮呢?”女子瞳孔微缩,过了一小会儿答道,“也是打听到的,这画像上也画的很有姿色。”女子把羊皮卷丢过去,加莱克接过一看,确实是个出尘的美人,只是年龄似乎很小,说是女孩可能更恰当。但这个倒是不太影响,加莱克想了想,把羊皮卷放回桌上。 “如果找到了她,转告她尽快去到月傍之碑,她会明白的。如果没有找到,也要向我报告进展。每三天,把你的发现写下来,在你们的营地外面找一棵缺一块树皮,木质是白色的树,把你的报告藏在树下,我会去取。”女子吩咐道,“好的,就这些吗?” 加莱克一一点头,已经得到了报酬的他很快把事情答应下来。“我该…怎么称呼您?”“我想想。”女子沉吟片刻, “叫我…梅佳好了。啊,对了,记得加上‘主人’。”女子恢复了之前玩味的态度,似乎很为事情谈妥而开心。“是,主人。可…您知道她的名字吗?有个名字的话应该会更容易些…”看着女子慢慢望向远处的眼神,加莱克缩起了脖子,思索自己是不是不该问刚才那个问题。 “她啊,她的名字叫…依克希尔。”【博德赫尔·塔瑞兰联盟总部】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男人严厉的驳斥着,不给面前的女人一点申诉的机会。   “老大,这次听我的肯定没错,在峡谷那边埋伏,肯定能抢了东西就跑。帝国这次少说来了五千人的建制部队……”女人并不在意,滔滔不绝地陈述自己的作战计划。   男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蕾切尔你给我听好,就算你的消息准确,你也没办法证实帝国在支援审判所,更何况你甚至不知道那支军队是不是帝国的!你明明知道我们的目标是打击教会!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和正规军硬碰硬……”   “只有游击战才是最能发挥我们地形优势的战术。是,是,耳朵都长茧子了。”蕾切尔不耐烦地扯开皮制马甲,“我说老大,难得来了一支装备这么精良的人马,你就不想摸点好用的家伙事儿,带弟兄们尝尝鲜?我没说要打过他们,老样子,跟在后面拿点货都不行吗?就像你以前…”   “我说了,我们是反抗军!我们现在要做的事不是抢劫!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埋伏一支五千人的部队,才能做到带着战利品全身而退?啊?从人数,从战力,从装备,我们有一点优势吗?你考虑过被追击的后果吗?嗯?”男人没有半步退让,接连的反问逼得蕾切尔不知如何反驳,她只能恼怒地顶回去。   “奈杰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当年带着我们打家劫舍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砰的一声,奈杰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以前我们是山贼,现在我们是反抗军!我们要做的事变了,所以脑子也得跟着变!你盯上的可不是随便扛把刀就能杀得屁滚尿流的平民,那是他妈的实打实的兵!正因为兄弟们都是山贼和农民出身,我们作为指挥官才要更加谨慎,才更不能一拍脑袋说打就打!尤其是现在,我们还远远没有可以嚣张的实力!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没种的家伙,不跟你说了。”蕾切尔说不过他,转身就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恨恨地抛出一句话,“三天别想睡我,哼。”   “三天?!”奈杰尔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愣在当场。   “怂货。”蕾切尔只留下一句责骂,以及远去的背影。 【洛尔帕丁斯首都金沙城·近郊】   南部的天气让水土不服的玄印军士显得异常烦躁,若不是绝提前下令把标志性的黑线铠全部换成夏季的轻便行军服,跟来的五千人怕是全都要热死在这里。   说起来倒也怪不得他们,长途跋涉至此的绝今天一大早就去面见金沙城主的,想申请允许自己的部下在金沙城郊借地驻扎一晚,谁知道这么简单的照会硬是拖到了午后。副官早早的解散了管辖,时间一久,弟兄们都敞开了衣服三三两两地开始闲聊。看着有几个耐不住暴晒的兄弟跑到水井边打水淋遍全身,副官不禁揪着领口无用的扇了扇,再次望向行宫的方向,希望将军能快些归来。   绝就在此时走进了他的视线。   副官急忙打个手势让大家列队,自己匆匆迎了上去。“将军…”绝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的问话,快步走到阵前,大喝道:“全体都有!列队出发!城南三十里扎营!”所有士兵都听出了绝声音里暗含的怒火,想必绝此次的拜访并不愉快。绝下令之后转身就走,对自己的手下没有多看一眼,尽管大家都想就近扎营赶快休息,但将军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等到绝走远之后,众人才迅速收拾行装,整队开拔。   没人注意街旁屋顶上悄悄跟随的身影。 【泰拉利昂·王宫内殿】   靴底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全身赤裸的图萨早早地遣散侍卫,跪伏在地,等待着面前这位美人的到来。   “恭迎教皇大人…”图萨的欢迎辞被直接无视,教皇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让你往南方增兵?是不是还让你给审判所征兵?你的兵呢?”教皇显然心情大坏,踩住图萨的手指狠狠蹍动。图萨痛得钻心,却连大气都不敢出,费力地重新跪好,战战兢兢地答道:“对不起,小的…小的疏忽了,没有来得及…”   “疏忽?”教皇更加冷峻的语调让图萨心头一紧,他胆战心惊地刚一抬头,靴底就毫不留情地抽了过来。一声脆响过后,图萨的半边脸立刻带着鞋印红肿起来,生猛的力道差点让他飞了出去,可被牢牢踩住的手指却固执的承受了痛彻心扉的拉力。图萨疼得眼前一黑,脸和手两处痛点都钻心的疼,还能动的那只手不知道捂着哪里才好,只能在空中胡乱挥舞。   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子,教皇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随后她松开脚,给疼得龇牙咧嘴的国王丢了个治疗法术,光芒过处,伤痕立刻消散。图萨感到身上不再疼痛,急忙追着教皇的脚步爬了过去,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教皇自顾自地走到王座坐下,神情颓丧,不住地摇头叹气,只是一言不发。图萨爬到她脚边之后静静的伏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没见动静,才抬头试探着问道,“教皇大人?”教皇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伸脚搭在了他头上,踩了下去,踩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   “第一,首都的奥洛格酒馆,给我底朝天的彻查,有什么人,做什么事,谁在管理,有没有靠山,一五一十的查清楚。之前是我草率了,没想到折了三个导师,但眼下我手头有更重要的事,算账的事得先放放,所以查清楚事情缘由就是你的任务。不管那里藏着什么秘密,全部给我弄清楚,然后立刻向我汇报。”“是。”图萨立即应了下来。   “第二,”教皇继续道,“南部传回来的战报一致表明,我们的军队不熟悉地形,一直被反抗军以游击战骚扰,根本没有正面接战的机会,我们的人数和装备优势发挥不了,硬是拖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给金沙城那个变态下个令,让他出兵赶紧把这摊事给我解决了,他手下的人总比我们熟悉地形吧。几个农民造反都压不住了,一群废物。”“遵命。”感受到教皇的不满,图萨不敢多说话,只是抬头轻轻蹭着鞋底,像只小狗一样讨好着她。   感受到脚下的动静,教皇向下瞥了一眼,碾着图萨的头颅滚了几下,随后语气放轻:“还有,我马上要离开拉尔斯,伊拉图在那边的进展很快,等他回来之后,我会带着所有主力直奔议会。希望能一切顺利。”说到这儿,教皇极为罕见的叹了口气,随后命令图萨抬头,自己也低着头看向他,“拿你发脾气也没用,给我踩会儿吧。我走之后,好好去完成你的任务。”   图萨眼里露出了崇拜的狂热,这段时间以来不断的驯化和调教早已让他不再抗拒。他往前爬了一步,紧盯着面前的鞋底,把脸贴了上去。教皇的靴底配合着轻轻踏上图萨的脸,赐予了他自认识以来最为轻柔的踩踏。   “等我回来。”不过片刻,脸上的压力已经消失,可话音犹在耳畔。图萨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默默捏紧了拳头。 【泰拉利昂·奥洛格酒馆】   格沃一路小跑着来到酒馆门口,帮着大锤把最后一包行李扛上马车后绑好。自打上次会议商量好了向南行进的计划后,逆光众人就开始收拾行李,设计路线,安排行程。半个多月的筹划之后,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大家都已收拾停当,雇来的两辆马车也已被行李塞得满满当当。   除了必备的粮食饮水和衣服药品之外,马车上额外装了一箱好酒。格沃曾督运过酒水运输,他说在南方,酒才是硬通货。曾去过南部游历的荒坂和罗恩也表示赞同,都说一瓶好酒有时候也许比塞钱还管用。是以众人请格沃帮忙,从酒窖里遴选出几种全境闻名的精酿,妥善地陈放在木箱中,早早送上了马车。   安定下来后,大锤的新武器改造计划也提上日程,可动起手来才发现龙骨的雕琢难度颇大,即使是在首都,各大武器店也鲜有应者。大锤四处寻访无果,打听到有一位洗手多年的老师匠能揽这活儿。大锤咬牙掏出全部积蓄,加上格沃帮忙垫的几百,凑出来六千金币,去请了这位老师匠出马,前来酒馆一起设计。   老师匠应承之后,先是进行了几日的仔细设计和商讨,问清大锤的需要和惯常的用法后,与几位学徒合力,用各种大锤闻所未闻的器具仔细雕琢龙骨;雕琢完成后,老师匠还顺道请来了与其合作多年的一位符参师,在龙骨锤表面细细刻上术式纹路,把希尔暴走时打入龙骨的雷殛之力疏导至锤头,希尔也在镌刻纹路时前来助阵,替锤子加上了引雷和释雷的魔力指针。   待到锤子完工之日,众人来到当初大战骨龙之处,清空场地方便试锤。大锤扛起锤头宛如铁砧、锤柄长过自己身高的龙骨巨锤,带出虎虎风声冲地一砸,落地之处如有暴雷劈下,四处电光流窜,轰然巨响。烟尘散后,地上已被砸出一个足可躺下数人的深坑,坑底仍有金色雷光隐约闪动。大锤高兴不已,对老师匠千恩万谢,约定还要请他为逆光的其他人打造武器。   送走老师匠等人后,众人在现场清扫一番,挑选出还成形的龙骨龙鳞打包准备带回去,卖了换钱或者做些护甲防具,没想到可堪一用的龙骨打扫出来居然足足装了一车。不过几番搜寻也没有找到梅露丝留下的人类骨骸,希尔感知了一下,骨龙残躯上已经没有丝毫梅露丝的魔力残留。难道她还没死吗?希尔皱着眉头思索,不过那么重的伤,就算救得活应该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希望不会再遇见她了吧。   回酒馆后,众人打理好酒馆内务,整修招人之后重新开张,促销活动加之名气托底,没过几日,酒馆便重现了之前门庭若市的场面。希尔见酒馆稳定下来,才向格沃提出辞行,格沃也不多话,只是大方地拿出五万金币,让希尔拿着充做路费。希尔觉得已经得了许多帮助不好再要,连连摆手拒绝,并称卖龙骨和悬赏奖金一共得来一万出头的金币,足够路上花销。格沃却微笑着摆摆手说,出远门最怕准备不足,多带些总是没错的,如果希尔实在过意不去,就把这笔钱记账,等他们回来之后再说偿还。于是希尔终于收下了这一大笔钱,分成好几份交由众人妥善保管。 【金沙城南部山区·峡谷】   “咱来这儿干嘛啊你说,别说正经打仗,活人都见不到两个。操,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说话的士兵发着牢骚向路边啐了一口,端着武器继续向前走去。   从临时驻地到这片峡谷大约要一顿饭的功夫,荒无人烟的山谷中,玄印军的一支四人小队正在探查附近情况。尽管由于对地形不熟以及不适应天气,众人心里都有烦躁;但一想到将军悬赏的足汗拌饭,每支派出去的小队却又干劲十足。   来了南方几日,众军士也了解到南方平分旱雨两季的奇特气候。如今正是雨季结束刚刚转为旱季的当口,四处蒸腾的闷热还未完全散去,头上毒辣的阳光又晒了下来,这些来自西部寒冷山地的恩赛克洛人显然并不适应,走不多远就要停下擦汗休息,也因为如此,侦查一直推进的很缓慢,绝也是不得已才提出悬赏激励一下他们。   不过今天好像不太寻常,才休息了一次,最前面的哨兵就跑回来说似乎发现了响动,其余三人立刻打起精神,结成队形稳步推进。很快小队来到了哨兵所说的地点,这里接近峡谷的尽头,两边嶙峋的乱石逐渐被植被取代,各种小动物也开始出现,使得周围的动静此起彼伏,几人一时不能确定有没有威胁。   突然,周围的响动全部静止,只有面前不远的草丛中传来草叶摩擦的声音,哨兵从怀里摸出一把飞刀丢了出去,只听呜的一声哀嚎,草丛就恢复平静。前方顶盾持枪的士兵走上前用枪尖拨了拨,看清之后全身放松下来,把盾往地上一垛,回头道:“他娘的,一只小黑嘴兽,行不行啊你,又谎报军情,回去看老子怎么收…”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枪盾兵上方突然从天而降几股绳索,数个蒙面人从峡谷两侧的峭壁上一跃而下,一人飞腿踢盾,一人俯身猛撞,一人重拳上脸,一人扭身夺枪。只瞬息之间,枪盾兵就已经躺在地上,枪和盾都落入蒙面人手中。身后的三人反应也快,哨兵的箭和旁边二人的刀后发先至,却是都被刚刚夺走的那面大盾挡了下来。   拿盾的蒙面人探头看了一眼盾面,却发现连划痕都没见到,“好东西啊,头儿,这回咱可算来着了。”还没说完,后方两侧刀锋交错斩来,叮叮两声和火花一同闪过,利落的两刀保下了持盾人的脑袋,然后一个双持短弯刀的蒙面人轻松落地,站在双方之间。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恩赛克洛玄印军,你们胆敢…”哨兵开口喊道。“废话挺多啊,小哥?”领头的蒙面人居然是个女性,可踏步抢攻的力道却丝毫不弱。女人两圈回旋斩逼退刀兵后,伸手就去抓哨兵的弓。可玄印军的哨兵又岂是等闲,接连几个鹞子翻身后撤数步,在空翻的间隙中还不忘射出寒光闪闪的飞箭直取要害。   女人正要追击,没有料到后手,好在身后同伴及时赶到,大盾向前一扑替她挡下了致命的箭镞,可两旁刀兵又杀了回来,一左一右夹攻,那持盾人立刻呼痛。女人见状赶忙招呼身后蒙面人助阵,同时把大盾转到背后,借着抵挡把见红的队友一点点往草丛中拖去。可那几个助阵的蒙面人拳脚功夫显然不如偷袭时利落,没过几招就被刀兵击落武器,打得抱头鼠窜。哨兵在后及时补上几箭逼退他们,其中一人还被一箭射中小腿,靠着同伴搀扶才得逃脱。   听着身后脚步逼近,女人发现面前刚被偷袭打晕的枪盾兵也站了起来。眼见要被包围,女人一咬牙把受伤的同伴往旁一推,用大盾盖住他的身体,自己揉身抢进,双手弯刀交错一割,血光和刀光共闪。身后枪盾兵捂着已经合不拢的脖颈,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   戒备着的刀兵见此情景,怒吼着挥刀冲了上来,女人从腰间摸出两个灰色小球,转身往前一扔,两个刀兵本能地挥刀去砍。一股浓重的烟雾瞬间扩散开来,二人在烟雾中呛得咳嗽不止,不辨方位,只能依稀听见女人的口哨声。哨兵在后看到全程,回身向着大营方向射了求援响箭,发出军中救急的信号,随后冲了过来意图帮队友脱困,可女人的口哨声已然带来无数流矢,先后穿破烟雾,以及三人的身躯。   烟雾渐渐散去,蒙面女人招手示意跟来的数个大汉前去扛起受伤的同伴,以及收捡这支小队的武备。敌人的装备被扒光后,尸身就胡乱地往路边一扔。迅速收拾停当后,女人一挥手,蒙面人三三两两地后撤。   “头儿,这计划真不错,按您这埋伏的办法,如果对面都是这配置,咱今儿个还能再抢几队回去,到时候,看老大还有什么话说!”离女人最近的蒙面人不遗余力地拍着马屁,女人笑笑,整了整面巾说:“对方不过四个人,我们人数占了优势,不要轻敌,让他们几个先把东西送一批回去,咱们接着去那边踩点。”领头的正是蕾切尔,她不顾奈杰尔阻拦,带着几十人偷偷溜了出来,想用到手的战利品好好证明一次自己的正确。   只是这山贼剪径之事,确实容易招惹祸端。   营地内,绝正在整理着小队送回的一份份简报,和制图师商议着地图的绘制,南部丘陵千沟万壑的地形显然给侦查和制图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突然求救的响箭射进营地,绝站了起来,脸上神色明显带着惊诧和狐疑。   帐外准备报信的军士刚刚冲进来,绝的命令已经出口,“极目弩!沿着响箭轨迹,反视!”“是!”“是!”应答声在帐外此起彼伏,管理极目弩的小组成员来回跑动着,很快就将弩车组装完成,判定弹道瞄准之后,小组跑到大帐中,拖出一个极重的木箱,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几人合力将一支纤细且极长的弩箭捧了出来。   弩箭没有尾羽和箭镞,顶部镶着一个闪着莹莹蓝光的法球,比起弩箭其实更像一根改版的法杖,箭尾做了配重以延长射程。弩箭一旦装配上弩车,顶端的法球就会和弩车上的水晶产生链接,法球探测范围极广,弩箭射出去后,操作者就可以从弩车上看到法球所探测到的一切。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也极为珍贵,制作工艺还是数年前绝从一个已故的隐修法师手里高价买下的,时至今日,整个恩赛克洛也只有两根可用的弩箭和一具弩车,这次南行带来的是其中一根。如此珍贵的弩箭自然不能浪费,弩箭上写有保护法阵,落到目的地后会自动张开,只有特定的咒文才能破解法阵,之后方可回收。   是哪支小队走得太远,进入审判所的势力范围了吗?暂时忽略了小组的汇报,绝眉头紧锁思索着,还是说不长眼的反抗军把自己的兵当作帝国部队了?还未得出结论时,劲弩射出的箭矢已经到达响箭的发出地,随之而来的是小队急切的呼喊。绝快步走到水晶前,却只看见草丛中露出的部分肢体和地上逐渐停止流动的血液。   周围的士兵全都看到了水晶里的景象,也都听到了将军捏响骨节的声音。片刻之后,绝愤怒地大喝道:“左右,跟我走!”说着率先冲出营帐,打马上路;周围人连连应声,点上几十人提刀上马,旋即跟着将军冲出营地。   绝一骑凌尘率先赶到,草丛中等待她的却只有四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深呼吸了几次平复怒火,绝俯身下去仔细察看。“箭伤,埋伏在远处,以多打少。武器盔甲都不在,抢劫?这里草叶压断了,脚印杂乱,刚走不久吗?”等她初步勘察了现场之后,后面的士兵才将将跟来。“收敛尸身,暂不下葬。让小组回收弩箭。”绝的语气不再愤怒,而是冰冷了许多。“遵命。将军…”副官刚刚下马领命,绝身形一动,已经向前冲了出去。   只有杂乱的脚印,没有马蹄印和车辙,对方是步行离开的,追得上!   绝的判断并没有错,追出去没多久,她就已经看见了远方踏出滚滚烟尘的队伍。绝提了一口气,在已经极快的速度下猛然加速,只花了几次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刚刚还在视野边缘的人。看到队伍中有人背着玄印军的制式大盾,绝的怒气瞬间被点燃,再次提速,身形化作虚影冲了过去。   “后面好像有…”之前被刀兵砍伤的蒙面人正被一个壮汉扛着,视线向着后的他似乎发现了一丝异样,可提醒的话还没说完,视线里那个闪动的虚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只看见一片黑色闪过,蒙面人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扛着他的壮汉突然觉得身上一热,低头一看,刚才还在说话的伤员已经没了脑袋,鲜血四溅,他吓得停下脚步,转身就要动手。可绝的速度快到超出他的理解,当他看到一只手伸过来的时候,全身的力气已经从胸口的血洞流失,壮汉就这样眼神涣散的倒在地上。   几乎是在瞬间格杀两人后,前面的队伍听到了动静,一回头,只看见一身黑甲的绝双手滴血向他们走来,离得最近的几人也不多话举刀就砍。绝瞬身到一个蒙面人背后,一脚把他踢向另一人,趁他还在空中时跳过去补上一记膝顶,踢得二人撞作一团。正待她动手了结,一旁的壮汉飞扑过来,将刚刚夺来的大盾顶在前面,绝嗤笑一声,并指作刀,轻描淡写地插进了盾牌里。   一旁的蕾切尔看得惊了,她本以为几人围攻下这个偷袭者定然无力反击,却未曾想此人竟然有这么强的力量。正在惊讶之时,绝化指为爪向上一撕,那面制式大盾被她生生扯成两半!盾后的壮汉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绝不会给他愣神的机会,抓起破碎的半面盾牌削下了壮汉忘记松开的手,随后调转方向,向下猛插入地。   半面盾牌贯穿了三个人的身体,死死钉在地上。   蕾切尔见势不妙,一拍旁边的小个子,低声斥道,“回去报信!快!”,剩下的两个壮汉红了眼杀了过去,却被绝左右腾挪全部躲了过去。远处一排弓兵这会儿才手忙脚乱地搭弓射箭,绝丝毫不惧,等到箭矢离弦,突然闪到壮汉身后,一手一个把他们提了起来,双手往前一举,活像抬着一扇大门前进。   几轮齐射过后,两个壮汉已经被射成箭靶,绝顺手把他们往前一扔,弓手连忙四散躲避,绝跟着追过去,身影在队伍侧面站定,略微调整呼吸,随后足下发力高高跃起,踏梅花桩一般从每个弓兵头上踩过;等她从队伍另一头重新落地时,身后的所有弓手肩膀上都只剩一团压扁的血肉,连哀嚎都没有发出就纷纷倒地。   绝有些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好像刚才踩死的不过是几只虫子,而她只是在烦恼鞋底被虫子的血浆弄脏。待到她回头看去,发现面前只剩一人,而蕾切尔也恼恨地一把扯掉面巾,拽出短弯刀,大喊着:“给我去死!”就冲了上来。   她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可在绝的眼里还是太慢,绝侧身闪避接铁板桥躲掉两次斩击,随后重心往后一倒,双手撑地,双腿顺势弹起甩出两记侧踢。蕾切尔急忙收刀去格,却不料双刀根本架不住力道,一经触碰就被踢断。她连忙扔掉断刀,几个后空翻拉开距离,绝也没有再追,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给谁做事啊,小丫头?路子够野,不像审判所,反抗军?”绝漫不经心地拍着手上的灰尘发问,“要你管!一个大老爷们仗着力气大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蕾切尔愤恨的叫骂,四处寻找附近可用的武器。“谁说我是男人了?”绝取下面甲,雄浑的声音顿时变得婉转,一头银白的长发随风飘散,俏丽的面容让蕾切尔又一次看傻了眼。在她发愣的时候,绝放下面甲,用脚尖勾起一旁地上的军刀踢了过去,“接好,再来!”一声娇喝让蕾切尔回过神来,忙接住空中甩来的军刀,收下心应对面前的强敌。   看着对面的女人摆出不伦不类的架势,绝无奈地笑了笑,脚下发力一蹬,身影从原地消失,蕾切尔瞪大了眼却遍寻不到绝的身影,而下一刻,一只手从身旁出现,一掌砍在蕾切尔手肘,一阵剧烈的酸麻立时让她手指脱力,刚刚捡起的刀再次脱手。不过蕾切尔反应很快,另一只手一把抄过军刀,反手一挥,舞出一套行云流水的连击。刀刀入肉的触感让蕾切尔大声嘶喊,终于替兄弟们报仇了!   “不错嘛,还算有两下子。”绝的褒奖却从另一侧传来,蕾切尔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刚才的挥刀全部砍空,那刀身反馈的力道是哪里来的?她害怕地环顾四周,这个对手的强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是不是应该先…   “啊啊啊!”蕾切尔突然痛呼出声,后背上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全身扭曲痉挛,她拼命的反手想要够到后背,但一手脱力一手握刀着实不便。在她胡乱挣扎的时候,一只黑甲战靴从上方劈下,砸在蕾切尔毫无防备的后脑,一击就让她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蕾切尔倒地后,绝的身影重新出现,随后从她的身体上走了下来。   看着脚下暂时昏厥的女人,绝轻轻抬脚,满是灰土的靴底印在了她的侧脸上,“本来无冤无仇,你就带人杀了我四个手下,你说我是不是该报复啊?” 脚下的力道随着语气慢慢加重,蕾切尔没有任何回应,默默承受即将一点点把自己的脑袋踩炸的巨力。就在绝继续加力想要解决她时,远处传来了呼喊。   “将军息怒!”来人不及驭马,靠近后直接纵身跳了下来,落地后一个前滚翻,单膝抱拳跪在绝的面前,低垂着头,态度十分恭敬。“将军?你是哪位?认识我?”绝瞥了他一眼,脚下微微松开,但并没有把脚从蕾切尔脸上移开。   男人低着头,余光悄悄扫了一眼蕾切尔,然后开口答道:“在下是塔瑞兰联盟指挥官奈杰尔,您…打败的这位,是我的副手蕾切尔。她行事一向鲁莽,如果冒犯了您,在下愿替她赔罪!”奈杰尔再次拱手致意,同时头埋得更低。“抬起头,看着我说话。”绝把视线转到他的身上,“你没回答完我的问题。”“是…”奈杰尔咽了口口水,定下心神,抬头看向面前的绝。   弧线绝美的面庞和棱角分明的战甲意外的和谐,幽远的目光仿佛直刺入脑海深处,让他生不出一点欺瞒的念头;再看向她脚下踩着的蕾切尔,经过这么一会儿踩踏,绝鞋底的尘土已经和蕾切尔脸上的汗水混合成灰黑的印记,和着靴底在皮肤上压出的通红纹路,无不彰显着绝的威风凛凛。   “如果在下没猜错,您应该是玄印军主帅,‘帝国第一名将’绝将军。传闻绝将军一身黑甲,武艺超群,在战场上向来身先士卒,听到手下人的描述后,在下斗胆猜测应该是您。”奈杰尔想了想,还是把您怎么是女人的疑问压了下去,他觉得现在实在不是问这个的好时机。   闻言,绝抬头往他的来向看去,刚才跑走的那个小个子果然在后面,还有约摸几十个人跟来,奈杰尔提前吩咐他们站远些,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跟得太近,以免惹怒了绝直接被一锅端了。   “塔瑞兰…反抗军吗?”绝没有低头,而是以怜悯的目光继续审视着后面几十号根本无法称作士兵的家伙,“军容不整,装备靠抢,一群从生下来就没拿过刀的歪瓜裂枣,你造反就指望他们?”   奈杰尔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堆平民空有愤怒,缺乏领导和训练难以成事的道理,他如何不知,但他有什么办法,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山贼头子,这支反抗军唯一能倚仗的只有这片他们熟悉的土地。所以他只有低着头默默承受来自整个帝国最强军队领导者的嘲讽。   “算了,谈谈她吧。”绝蹍了蹍蕾切尔的侧脸,主动开口打断了他的尴尬,“她带人埋伏了我四个部下,扒光了他们所有的武器护甲,尸首就扔在草丛里。我的兄弟跟着我远征至此,不应该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吧?”   奈杰尔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然后抬起头来,“将军说的是,这事蕾切尔有错在先,我替她向您赔罪;不过将军,我看我的手下也被您杀了个干净,我想应该…算两清了吧?”奈杰尔壮着胆子向绝提议,虽说自己的手下不算什么精兵,但手无寸铁的绝几乎是秒杀了蕾切尔带着的十几个人,他当然明白实力的悬殊,只能低声下气。   “两清?嗯,也可以,但是还差了一个。喏,那我现在踩死她好了,这样我们就两清。”绝的脚下说着就开始加力,奈杰尔急忙阻拦:“将军留步!啊不是,留情,请将军…脚下…留情。”“留情?哼。”绝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留她?”奈杰尔抿了抿嘴,换成双膝跪地,郑重地抱拳道:“蕾切尔她是我的副手,也是我的…爱人,还望将军您…高抬贵脚,饶她一命。”说完,奈杰尔不顾尘土,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   看着奈杰尔卑微的动作,绝玩味地笑了,“是你的爱人,我就要放过吗?放过她,我回去怎么跟我的兄弟交代?嗯?”说着,绝不管脚下的蕾切尔能不能承受,以她的脸为支点抬起了另一只脚,踏在了奈杰尔头上。“答应我几个条件,如果做得到,我就饶她一命。你怎么看?”   蕾切尔此刻像是被重压踩醒,她一睁眼就认出了面前跪着的男人。愤怒和屈辱能帮助她迅速清醒,但却不能帮她摆脱脸上的鞋底,无论挣扎或是逃走自己都做不到,半边脸已经被踩得毫无知觉,靴底的紧压让她甚至连张嘴叫骂都无能为力。   自己和爱人都被绝踩在脚下,身后还有一众自己的手下在看着,同样巨大的屈辱也笼罩了奈杰尔的内心,但他深知此时不是动怒的时机,于是只得强忍疼痛应道:“还请…将军吩咐!”由于头上的重压,他的声音明显不自然,身后的部下握紧武器蠢蠢欲动,但想起奈杰尔的命令,也只是满含怒气的看着。蕾切尔咬紧了牙,做着鞋底所允许的最大幅度的摇晃,没人知道她此时是什么心情,但是不多久,泪水就夺眶而出,打湿了地上的灰土和脸上的靴底。   而绝只是紧紧踩着脚下的两颗头颅,没有在意可以忽略不计的晃动,“好,第一,我带兵来这里不是代表帝国,也不是来剿灭你们,要不是她动手在先,我们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所以第一件事,是你去选个好地方,厚葬我的手下。”绝一扫玩味的语气,开始认真的提出要求,“第二,我的人不熟悉南部情况,你或者给我一份详细的地形图,或者派熟悉地形的向导给我带路。我可以保证不会动你的人,办完我的事,我会主动离开。”   “是,这些…我都答应。”奈杰尔吃力地回答道,他试着用余光看向蕾切尔,却无奈头被死死地踩住,一点也没法挪动,因而也看不到蕾切尔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鲜血的嘴唇,和沾满绝鞋底尘土的泪湿眼睑。但此刻,同样程度的痛苦和屈辱确实地蔓延在这对爱人的内心。   “还有呢,我有些事情需要了解,回头找个时间,私下里,你给我好好说说南方的风土人情。”绝抱着双臂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后嘛,我想麻烦你们这对小情人,在我们商量条件的时候用脑袋给我垫垫脚,放松一会…哎呀,你们好像已经做到了,那就提前恭喜你已经完成一项咯。”绝低头看了一眼,故作惊讶地走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脚下二人头上清晰的靴底纹路。   “我…都答应…都听将军您的。”虽然条件对他没有一点好处,但考虑到绝和玄印军的力量,奈杰尔还是咬着发白的嘴唇答应了下来。蕾切尔虽然还是不能说话,但已经对奈杰尔发出不满的低吼,听来愤怒至极,奈杰尔对她投去抱歉的眼神,随后直起身来。“那将军,我这就…”   “啊对了,我刚才忘了。”绝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向后跷起了小腿,“你爱人的脸把我的鞋底都弄脏了,替她给我舔干净,好吗?” 【第十四章·谴罪】 【金沙城·安波酒馆】   雷走进二楼最里的包间时,波因特正在给自己倒酒,低着头没有看他。   “圣记长大人。”雷躬身致意。   “一直这么彬彬有礼,不累吗?”波因特放下酒壶,卷起法袍宽大的袖子,抬手放出四枚蓝白色光剑射向房间四角。光剑钉在天花板上之后开始向外蔓延,眨眼时间就扩散成几尺见方的四片冰凌状晶体。随着晶体稳定,房间的温度迅速下降。   “嗯,舒服多了。来啊,坐,一起喝点儿。”波因特招呼着雷坐下,雷缓步走近,挥手甩开一片折了数层的方巾,铺在椅子上,随后撩起衣服下摆,悠然入座。   波因特笑了笑,“真想看看你不这么讲究的样子。”说着亲自为他倒上酒,根本不在意他是自己的属下。 “习惯使然,我试过体验放松或者说…稍微懒散的生活方式,可惜做不到。”雷的左手袖口弹出一根小巧的金属支架,支架向前伸出,末端张开了一对精致的钳子,钳子稳稳地捏住酒杯端了起来,向波因特举杯遥祝。   整个过程,雷没有移动哪怕一根手指。   “说不是魔法恐怕都没人信。”波因特举起酒杯致意,然后一口饮尽。金属支架也适时地把酒送到雷的嘴边,方便雷一口喝下。   “您知道不是就行,况且真论效果可比魔法差远了。”雷也笑了,支架轻巧地为他翻起双手的袖口,之后又抽出一条方巾垫在桌上,方便他双手交叠,身体凑近。   “绝和她的玄印军已经到了金沙城郊,但没去我们拟定的几处扎营地,工事也非常简单,可能还会移动。”雷压低声音,尽管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塔瑞兰似乎盯上了他们,不过目前没有明显行动。”   波因特把第二杯酒倒进嘴里,点了点头,说:“继续盯,最好能按照之前的设想让他们先内耗,不然审判所那点人怕是不够绝将军过瘾的。”雷点点头,金属支架伸出,钳住酒壶,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不过他没有立即拿起酒杯,而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波因特,一脸严肃。   “还有,勤王军不是被收买的,他们明显和审判所沟通过,行动目标保持高度一致,我觉得图萨可能…”雷的语气和他的表情十分同步,令原本轻松的波因特听完都是动作一滞。“如果散布整个帝国的勤王军都开始调动,结合之前王后自立门户的传闻…教皇是把国王做了吗?这么狠?”   “不对不对。”   “应该不会。”   二人异口同声得出结论,然后默契地相视一笑,“毕竟王后都被迷成那样,我看国王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波因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继续自言自语,“所以可以认为,不论是沦陷还是被杀或者其他什么情况,国王已经完全被教皇控制,即是说,帝国力量随时可以倾巢而出支援审判所,现在应该认为帝国和教会已经是统一的一方势力。”波因特把目光投向雷,而雷默默点头作为回应。   “既然这样,”波因特倒光壶里最后一点酒,站起身来,“那就不管他们的动向,先灭了南边的审判所主力,王后必然没有这个能力,只能靠那两拨了。想办法催催绝将军,越快越好,不然等不到拿下洛尔帕丁斯,北边的大部队就来了。咱们可不是来找麻烦的。”波因特说着,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必要的时候,出手帮他们一把。”   雷也站起身来,金属支架倏地缩回左边袖口,精致的灰色皮手套拈住了酒杯,向着波因特举了起来,“属下自当尽力,一定不负圣记长所托。”   “为侍神的荣耀。”   “为侍神的荣耀。”   二人在空中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中央大道·朝圣者之径】   “那您路上小心。哎,您的包裹,这可不能丢了。”白阳捡起这位大婶忘在地上的袋子,走上去替她背好,大婶和家人连连道谢,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路了。“这是第几次了都。”罗恩躺在草地上,嘴里咬着一截草茎,含糊不清地发问。   “谁记得”大锤回了他一句,“自打俺们出了城,一路上的人都在往南逃。”“是啊,本来南方战乱,按理说平民避之不及,如何还会往南去呢…”白阳走回众人身边,接上话茬坐了下来。这是他们出行的第六天,自从出了拉尔斯,一路上看见平民不合常理的举动让逆光的众人疑惑不已,却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   “呼,水,快来口水,渴死我了。”正在众人陷入沉寂时,荒坂的声音和他的绳镖一起传来,紧接着一头大汗的他就落在了众人面前。“别急,先喝口水。”希尔递过去一个水袋,荒坂看也不看,接过来仰起脖子猛灌了几大口,喉结上下翻动了好一会儿,才将将缓过劲儿来。   “打听明白了?”罗恩等他气息稍微平稳一些后问道,荒坂似乎是灌得太猛有点噎着,给自己胸口擂了几下才终于说出话来,“对…咳咳…都打听到了。”荒坂顿了一下,像是在理清思绪,“我们出发第二天,审判所以国王的名义…发动强制征兵,首都和周边城镇所有的适龄男性几乎全部被抓走充军,无论愿不愿意。”“抓壮丁了?南边缺人?”大锤一脸讶异,“更让我惊讶的是,以国王的名义征兵,帝国是公开支持教会了吗?”白阳揣摩着。   “现在也仅仅是打个平手,一直拖着罢了。如果散布在全国的勤王军南下,和审判所汇合的话…反抗军没得跳了啊。” 罗恩附和道。“是,而且这次的行动迅速且坚决,几乎没漏掉一个男人,只有最开始跑得快的几个小家伙把消息带到了城郊,那里才临时组织起了一批车队,准备带着大家逃出城。”荒坂点点头,接着说打听到的消息。   “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些人?”冷焰奇道,“可他们都是徒步…”“没错。”荒坂叹了口气,“车队从东南门出发,走勤王大道,本来速度很快,甚至超到了我们前面;可审判所的阻截更快,几批战斗法师跟上探查情况,发现还有几个男性之后直接把车队炸了个人仰马翻,活着的就地抓了回去,死了的…没人管。”   “那我们一路上看到的难民都是…”希尔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都是侥幸活下来的老弱病残,家人,行李,财产,什么都没了。”荒坂低声答道。“可是他们还是在向南啊…洛尔帕丁斯不是和拉尔斯结盟吗?到了南边就不会…被抓了吗?”猴子还是很疑惑。   “应该会好一些,虽说洛尔帕丁斯是拉尔斯最忠实的盟友,但洛尔帕丁斯富庶,吸引各地人口往来,整体上鱼龙混杂,没有首都那么浓厚的宗教气息,教会运作多年也没能在思想上统一南方。”荒坂答道。“是这样。”罗恩接过话茬补充,“南方气候温暖,降雨也充沛,洛尔帕丁斯更是几乎适合所有粮食种植,能做到一年三熟甚至四熟;关键是他没有自己的军队,也从不参与冲突,直接找国力最强的拉尔斯抱住大腿,拿粮食换驻防,领主亲卫队和守城军都是花钱雇来的。所以直到现在,洛尔帕丁斯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不管外面如何,里面始终是纸醉金迷。也许,确实算是避祸的好去处。”   冷焰一直仔细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句嘴,“那如果是国王以帝国的名义向洛城施压呢?难道领主还能不听吗?”“帝国此刻最大的威胁依然是叛乱。”希尔说,“审判所征兵也是为了更快的结束叛乱,所以我认为洛城倒是更有可能出兵帮助帝国扫平叛军。”“确实。”鬼附和道,“毕竟不是自己练出来的兵,不心疼。”   “嗯,那就走吧。”希尔站了起来,“去看看洛尔帕丁斯会发生些什么。” 【金沙城·城西旧校舍】   旧校舍关闭了很久,连带附近的地都一直荒着。   这所学校往日里就算不上热闹,奢华但略显浮夸的雕饰彰显了它在昔日尴尬的地位:来这儿就读的多是没落贵族的继承人,或有少数积攒了半生财富全部投入到这里,只为供给孩子学习的平民。上层贵族们瞧不上这种教学水平和资源都不伦不类的地方,下层平民也负担不起对他们而言过于高昂的费用,因而这所学校无论怎么努力办学,也一直只是处在中间,不温不火。   大概十几年前,一起鬼灵作祟致学生失踪的事件让整所学校人心惶惶,城西有怨灵萦绕的传言一时间甚嚣尘上。绝大部分家长都在几天之内给自家孩子办理了转校或退学,离开了这个可能威胁安全的地方,于是这里很快荒废。   但不为人知的是,这里可怖的原因并非传言的鬼灵,而是人。这里早已被某位大人物开发成了满足自己邪恶欲望的秘密据点,多年来,已经有数不清的生命葬送在这里。   今天也不例外。   随手拽过一把椅子,体型健硕但有些发福的男子在三个跪着的奴隶面前坐了下来,一排包头巾的佣兵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这间荒废多年却仍窗明几净的课室,分列四周警戒。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这些佣兵正是金沙城领主的亲卫队,那么男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金沙城领主,拉古利卡。   “呵哎…”拉古利卡打了个哈欠,招了招手,一个秀美的全裸女子无声地出现在课室门口,一踏进课室,她就自觉地跪了下来,捧着一本册子膝行到拉古利卡身侧。“这家人,第几次了?”领主看着面前的三个奴隶,边脱裤子边问道。“禀报领主大人,舞蹈教师一家已经接受您的调教九次了,即将进行的是第十次。”女奴跪在他身侧,翻着册子认真地答道,裸露的身体就快要贴到拉古利卡腿上,动作极尽诱惑。   不过这样的诱惑似乎并不起效,拉古利卡早已惯看此等淫戏见怪不怪,连他身边的佣兵们也都目不斜视,像雕塑一样静止,仿佛房间里并不存在这个女人。   拉古利卡微微点头,“嗯,这么多次应该习惯了吧,是不是?”他下巴一挑,向最年轻的奴隶发问。这个奴隶看着不过十四五岁,但秀气的眼里只有冷漠,身上的瘢痕和伤疤清楚地描述着她受过的磨难;跪在身旁的是她的父母,母亲双眼无神,低垂着头活像一具死尸。她原本是这所学校的舞蹈老师,曾经窈窕美丽,追求者甚众,嫁给了身为副校长的丈夫之后,一家人的生活更是和和美美。   可如今,一家人却一起被绑住双手,跪在领主面前,却不是因为犯下了什么罪过,只是充满变态欲望的领主看上了他们漂亮又灵气的女儿。拉古利卡喜欢玩弄人心,以看到奴隶痛苦为乐,丈夫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不但没能救下妻女,反而连自己也被抓住,一家人受尽无数折磨。   “问你话,抬头看着我。”拉古利卡有点不满,训练了这么久的奴隶居然还需要自己提醒,看来一会儿免不了来点惩罚措施了。好在这句话之后,最年轻的小女奴如梦方醒,脸上努力挤出欣喜的神色,一边喊着“领主大人”一边向前膝行而去。“问你习惯没有。”跪在拉古利卡身边的女奴俯下身轻声提醒,女孩这才反应过来,抛出了一连串谄媚的奉承话。   拉古利卡低头看了看擅自提醒的女奴,疑心她是不是报错了次数,能活过这么多次调教的奴隶都不多,怎么今天这个连答话都没学会呢。想到这儿,拉古利卡伸手拽过怀抱册子的女奴,她刚来得及发出一声娇喘,就被领主往自己面前一按,女奴顺从地跪好,抬起头努力投去诱惑的眼波。领主嗤笑一声,骂了一声婊子,毫不客气地把裸露着的下体捅进她的嘴里。女奴立刻露出开心的神色,像是得到了什么美味一般开始了大力吸吮,手上的册子也扔到了一边。无奈拉古利卡对这种活动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家三口。   趁刚才这会儿功夫,她的父母已经反应了过来,见到女儿不自然地扭动身躯,麻木的脸上开始出现波动,哪里不明白是身体里的催情药物开始作用,扭动着求欢的淫态在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身上显得如此不谐。憔悴的母亲已经咬着后槽牙对领主怒目而视,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旁边的佣兵立刻上前,用一块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父亲对于女儿的作态却毫无反应,好像已经见怪不怪。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拉古利卡把身子往后一倒,准备观赏自己安排好的演出,身下的女奴娇哼一声,对于肉棒突然从嘴里滑出略显不满,顺着领主的动作贴了上去,继续自己的服务。听到领主的命令,身旁一个佣兵走上前去扶起年轻的女儿,刀尖一挑,割断绑住她的绳索。她对于领主的意思早已心知肚明,于是轻轻舒展着手腕,缓步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   “爸爸,您饿了吗?”女儿单膝跪下,轻轻抚摸着父亲的面颊,原本呆滞如同行尸的父亲像是被这个动作激活了,眼中逐渐露出恐惧的神色,赶忙俯低身体,给自己的女儿磕起头来。“贱奴…贱奴参见主人…贱奴不…不饿…谢谢主人问话…”“明明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怎么会不饿呢?我还特地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好东西呢,哎,真是可惜了…”女儿看似惋惜的叹了口气,好像真的为父亲的选择感到无奈。   看着破烂的衣衫也挡不住的柔美,父亲刚刚抬起的视线再次低了下去。“贱奴说错话了…贱奴饿…好饿…求求主人,求您把准备的东西赏赐给贱奴吧…”声音听不出渴望或恐惧,只是颤抖。女儿站起身来,向后翘起小腿,用食指轻轻拨了一下后跟,穿在脚上的鞋就落了下来。“看着它。”直到女儿的这句命令之后,父亲才战战兢兢的把视线投向女儿刚刚脱下的鞋。   白色,舞鞋,对于女儿秀气的脚来说,明显稍大了一些。   没有了声音,颤抖却在加剧。父亲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紧,他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这双鞋。   这是自己追求妻子时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当时一穷二白的自己攒了半年的工资,拿着偷偷拓印的脚码专程去首都请人订做,当他带着这双舞鞋忐忑地单膝跪地,亲手为舞蹈老师换上的一刻,他相信她看到了自己眼里的决心,也感受到了柔软的鞋底挡不住的温暖。   于是他们相爱,他们生活,他们养育了这个美丽的女儿。   收回短暂的思绪,父亲的眼神回到面前的鞋子上。从女儿的脚上脱下后,这双鞋表面的污渍和鞋里几乎无法辨识的内容物让不知多久没有清理的鞋几乎完全变样。趁着父亲愣神之际,女儿把脚伸到他脸前,轻轻搓动脚趾,趾缝间的东西簌簌落下;足底已经变色,但依稀能认出是被碾踩许久的面包之类的食物。只是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食物的外形,变成了沾着足汗附着在趾缝,足底和鞋垫上的泥灰。   “来吧爸爸,别客气啦。这可是领主大人昨晚特意赐给你的,还嘱咐我一定要仔细踩,全部踩成泥了才能喂给你吃。为了你能尝到好吃的,我昨晚可是穿着鞋子睡觉的。爸爸可千万不要辜负领主大人的命令,还有女儿的心意。”听到女儿用可爱的声音说出如此违反伦常的话语,母亲即使被蒙住双眼也明白了即将要发生什么,她立刻扭动着试图爬向女儿,不过由于视力被剥夺,移动十分缓慢费力。蒙眼的佣兵正准备再次上前,被领主抬手制止了。   他就喜欢看人性崩坏的戏码,十分期待着接下来可能的冲突。   父亲听到女儿无理的命令后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眼里反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嘴里不断地喊着谢谢主人,接连磕了好几个头,也不知经过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幅下贱模样。在自己女儿的脚下抛却了一切尊严之后,副校长嘴唇张开,轻轻包住了女儿的足尖,细舌从足趾游走到足底,激动地来回伸缩着,卷刮一点又一点的泥渣,濡湿一片又一片的皮肤;仿佛吃进嘴里的真的是某种特别的佳肴,甚至美味到连承载食物的足底,都值得仔仔细细地反复舔舐。   不一会儿,足汗和面包渣包裹的脚掌就被副校长舔的发亮,足底的皮肤因为过于用力的舔吸甚至红了好些地方。不过女儿倒没表现出任何不适,不论是单腿站立还是脚底被自己的父亲大力吸吮,似乎对这套项目早已滚瓜烂熟。俯视下去,自己的脚好像都比父亲的脸要干净,要好看得多;加之看到父亲吃完自己右脚的脚泥后,数日未曾清洗的脸上充满渴求的眼神,女儿的眼里也开始产生一丝鄙夷。   于是她抬脚把父亲的头颅踩了下去,让父亲的口鼻全部埋进舞鞋里。鞋子里的泥渣经过长时间的蹍踩和熏蒸,更是已经几乎和鞋子融为一体。好在女孩把父亲的脑袋踩得足够紧,鞋子里的一切都只有他能感受到,不论是否怡人。   感受着父亲在脚下的蠕动,女孩偏过头去看了看活像一条虫子的母亲。不知凭借着什么力量,她居然找准了方向,一点点向着自己扭动着爬了过来。女孩没有作声,而是把脚掌移到父亲头的侧面,推着他向旁边挪开,避开母亲的行进路线。   被自己的女儿踩着头,随着她的脚挪动,整张脸埋在女儿穿过的鞋子里,即使经受着这样的侮辱,副校长依然没有一丝反抗的意识,反而在女儿的脚停止移动后啃吃的更加卖力,牙齿和鞋子衬里刮擦的声音连绵不绝,似乎恨不得把舞鞋整个吞下去。   “我说。”默默看了许久的领主发话了,“既然这么喜欢,是不是要好好谢谢你女儿?”拉古利卡略略转了下身体,身下的女奴也跟着伸头过去,热切的程度丝毫不逊于副校长。“都说衣食父母,她喂你吃了这么多好东西,是不是应该当你的母亲啊?”如此荒谬的言论却没有受到任何反驳,唯有舞蹈老师听到这句话后不再扭动,停在了地上。   “嗯,也不对。”领主的话让看似熟练的女儿也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东西都是从脚上吃到的,这只脚才应该是你的母亲,你说对吧?那个谁…继续。”拉古利卡本想叫女孩的名字——但奴隶多到需要专门修建场所收押的他根本不可能记住,他甚至连自己发明的编号都忘了——于是只好用手指了一下,示意女孩执行命令。   女孩慢慢地收回脚,再次蹲了下去,这次她的手没有触碰父亲的脸,而是放在了头顶。头顶传来掌心的温度,刚刚吃完面包脚泥的副校长愣了一下,作为一个奴隶的奴隶,他很少感受到除了鞋底和刑具之外的触碰,一下子愣在那里。   颠倒伦常的命令让女孩的动作出现了犹疑,她保持抚摸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带着异样的眼神轻声说:“你都听到了,领主…大人的命令,对你的…妈…妈妈…打个招…呼…吧…”即使对于把父亲踩在脚下当作奴隶已经非常熟悉,要让自己的父亲认自己的一只脚为母亲也实在是…   “混蛋!你个混账东西!我白养了你那么久!那是你爸爸!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说得出口!混账!”一旁的舞蹈老师硬撑着坐了起来,声嘶力竭地痛斥着女儿,尽管她也是被迫的,但如此顺从、丝毫不反抗的模样还是彻底激怒了她。“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和你爸爸…” 拉古利卡面露不悦,给佣兵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佣兵便走上去,把原本蒙眼的黑布扯了下来,塞进舞蹈老师嘴里,打断了这顿痛骂。   女孩被这么一打断,本就有些许不情愿的她更是恢复了不少神智,羞红了脸站起来,捂着嘴偏过头去,不敢再看自己的父亲。那只鞋子里外都已经被舔吃的干干净净,可父亲却仍不满足,渴求的眼神没有得到回应,他嗅了嗅,又扑向了女儿的另一只脚。女儿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是任凭父亲抱着自己的左脚又舔又啃,脸上止不住地流下两行清泪。   “唔…唔,是,奴婢这就去…”在拉古利卡胯下服侍到现在的女奴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她缓缓向后爬去,不舍地吐出口中肉棒,大口喘着气擦拭了唇边拉出的黏液丝线,随后娇软地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个深灰色小瓶走向场中的父女二人。除了舞蹈老师无助的哼哼之外,没有人阻碍她的行动。待到她把小瓶里的药水悉数分配给父女二人后,才轻轻咬住女孩的耳朵。   “别让主人失望…做得好,就有奖励。”   说完,女奴翩然退去,重新跪在领主面前继续未完的服务,而女孩像是被奖励二字激活了什么开关一般,全身微微颤抖,夹紧双腿,却挡不住下体冒出的液滴。拼命压抑的喘息已经明显动情,周围的佣兵都默契的站远了些,生怕自己听着这动情的声音,把持不住就扑了上去。   在双重药物的作用下,女孩眼中的羞愧很快变成了充满情欲的迷离,却不想脚边的父亲也是一样,一边伸长舌头夸张地舔吮一边扭动着裸露的身体,那饥渴求欢的模样活像一只发情的狗。   “啊…啊!我不行了…贱货!还不赶快…啊…叫妈妈!你这个贱狗,领主大人的…哈啊…赏赐…你想拒绝吗…”女孩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欲望,一只手抚弄着自己的下体,一只手拽起了脚下的副校长,在他同样迷离的脸上扇了一耳光,然后把他往地上一扔,右脚踩住侧脸狠狠的蹍动。“叫啊!给我叫啊!贱狗…嗯…啊…主人的脚都要给你当妈妈了,这么荣幸的事…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叫啊!”女孩完全沦陷在了欲望里,之前顾忌的一切已经完全抛诸脑后,脚下的力道之狠甚至压得父亲不能动弹。   可副校长还是抓住了一个机会,把头从女儿脚下挪了出来,但却不是为了逃跑或反抗,而是捧起女儿的右脚,对着脚底疯狂地开始磕头。“求求您!求求您了!求主人高贵的玉足,做我的妈妈吧!收下我做您的孩子!这是…啊啊啊!这是爸…不这是贱狗!是贱狗此生最大的荣幸!妈妈!妈妈!妈妈啊!”同样臣服于欲望,甚至更加饥渴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廉耻之心,甚至连人格也不复存在,女儿被他的动作拖倒摔在地上,他却疯狗一样扑了上去,完全没有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爱,甚至没有人类该有的起码的同情,此刻他眼里只剩下那只已经布满自己口水的右脚。他跪拜,他吸吮,他啃咬,不知是酥麻还是疼痛从脚趾传递到女儿身上,女儿也像完全没有知觉,只是双手疯了一样抠弄着自己的下身。   交缠在地上的两具胴体不再是人类,而是彻底沉沦的淫兽。   “白眼狼!我杀了你!”一阵子没有动静的舞蹈老师居然红着眼冲了过来,震惊的佣兵仔细一看,发现她用不知哪里得来的尖锐石片一点点磨烂了绑住双手的绳索。佣兵急忙上前想弥补自己的失职,却被领主的手势拦住,看到这一幕的拉古利卡似乎才开始兴奋,把女奴的头又往自己身下使劲一按,开始大力抽插。   冲开束缚的舞蹈老师直奔向自己丧尽人伦的丈夫和女儿,响亮的两个耳光让已经失去理智的女儿脸颊迅速肿起,也让她暂时找回一点清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做了什么的女孩顿时红了眼眶,“我也…对不起…我也不想…可…啊…啊啊…我忍不住啊!”崩溃的眼泪和高潮的爱液上下齐迸,舞蹈老师喘着粗气正在犹豫还要不要再打,却被副校长一把扯开。   在妻子惊愕的眼神中,他带着病态的癫狂的笑容扑到了女儿的下体,大口吞咽着所有流进嘴里的液体,反应过来的妻子疯了一样地想把他拽开却做不到,副校长用力之猛甚至在女儿的下身咬出一排排牙印。不知是痛是爽,但这样的刺激让女孩当场失禁,下身瞬间就在咆哮和哭喊中被各种液体浸满,副校长却甘之若饴,贴上去蹭了个满头满脸,随后贴着地面摩擦起自己的下体,毫无底线的高声嘶喊。   舞蹈老师已经双眼充血,喊到嘶哑,她或是全力拖拽丈夫,或是狠狠打骂女儿,可得到的回应只有女儿崩溃的哭号和丈夫永不停歇的扭动。片刻之后,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筋疲力尽的她稍微从愤怒中清醒,她深知那药的厉害,毕竟自己也曾在药物驱使下做出过丝毫不逊于眼前的淫行。是以,她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亲手造就这一幕人间荒唐的恶魔,她爬起身来,嘶喊着,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女孩躺在满地腥臊的液体里,已经哭得失去力气,无助地抽搐。   副校长趴在她的腿上继续疯狂的舔舐,即使已经划出血痕也没有停下。   拉古利卡满意地看着彻底崩溃的一家三口,站起身来,把彻底兴奋的下体捅进女奴的咽喉深处,双手紧紧勒住她的后脑,完全不顾女奴逐渐涨红的脸和拼命拍打他的双手。在他眼里,奴隶只是供他取乐的用具,至于死活他毫不关心。   舞蹈老师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佣兵已经拔刀挡住了她;而拉古利卡恰在此时达到高潮,把尽情喷发的下体死命地往女奴喉咙里撞去,用力之巨甚至让女奴的脖颈都凸出一块,内里粘稠的流体不知覆盖了气管还是食道,女奴被呛得剧烈咳嗽,却无奈口腔被死死堵住,毫无发泄渠道。不过片刻,她挣扎着捶打拉古利卡的双手已经无力地垂下。当拉古利卡放手离开时,她绵软的身体无声滑落在地,开始失温的口腔中红白混杂的液体缓缓流出,缀着几颗碎裂的牙齿,在地上散成一滩。   仍在回味高潮余韵的拉古利卡一把拨开佣兵,夺过他手里短刀,踏步上前捅进了舞蹈老师的胸口。他熟练地转动刀柄,摧毁了那颗饱受摧残的心,在舞蹈老师还能活动的短暂时间内还不忘把下体贴到她脸上擦了干净,那样子完全是把她当成了毛巾,榨取着她最后一丝使用价值。用完后他随手向前一甩,把仍在溅血的尸首扔到女孩身边。随后自己跟了上去,拽起女孩的头颅按到自己胯下,同时继续发下残酷的指令,“去,坐在她脸上自慰给我看。”女孩死死咬住嘴唇,疯狂地摇着头,已经被自责塞满的内心让她本能地抵抗一切。   拉古利卡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正待继续,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领主大人,很抱歉打扰您的雅兴,但…刚到的国王急令,专门给您的…”门口的传令官小心翼翼地禀报。拉古利卡低头看了看已经形同木偶的女孩和地上如狗一样嘶吼的副校长,无奈地站起来,捡起钢刀,回身利落地戳了两下,解脱了她们痛苦的一生。   “妈的,兴致全给毁了。这些,老样子处理掉。”拉古利卡一挥手,毫不在意地跨过地上四具尸体走向门口,结束了今天的玩乐。之后不久便带着护卫,衣冠整齐的离开了这里。   旧校舍的罪恶却不知何时才会停止。 【博德赫尔·塔瑞兰联盟总部】   自几天前被绝干净利落地击败之后,塔瑞兰联盟的正副两位指挥就不甘不愿的沦为了仆人。出乎蕾切尔意料的是,战场上那样的羞辱和自以为肯定少不了的打骂并没有出现,绝只是要求进驻他们的营地,参观一圈之后要了一个大帐篷住了下来,平日里吩咐他们也最多是端茶倒水之类的小事,甚至连有事禀报时的下跪都取消了。这些举动不禁让她心生疑虑,绝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厚葬了绝手下的四位士兵后,奈杰尔仔细地介绍了洛尔帕丁斯以南的具体地理人文情况,大到丘陵平原的分布,小到村落有几户人口,绝事无巨细的一一询问,对于奈杰尔答不上来的问题就命人去实地查探;顺带还在检索资料的时候帮他们从诸多书卷里挑出了许多陈旧过时的地图记册之类,减轻了不少负担;空闲之余,绝还会拿起武器主动教他们几招,指点一下他们训练的错误。虽然依然没有放下怀疑,但蕾切尔心里对绝的恨意也因而退去不少。   这段时间在这里和玄印军扎营地之间来回奔波的只有绝的副官,他每天早晨前来领命,得令后匆匆离去,第二天再来报告前一天任务的完成情况和询问新的命令,他和绝的沟通极其高效,让这些以为自己也算身经百战的山贼大开眼界,同时也渐渐明白了情报对于作战的重要性。   这天早上,蕾切尔端着泡好的茶走进大帐,绝正在和奈杰尔商量改换玄印军营地的事情,听到脚步声后一抬头,招手示意她过去。蕾切尔快步上前把茶放下,侍立一旁。“你们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对你们提任何过分的要求?”奈杰尔和蕾切尔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绝笑了一下,正要开口,突然帐外冲进来一个哨兵,一进门就大喊道:“指挥官,最东边的岗哨出事了!昨晚那里驻守的几个兄弟全都不见了!”“什么!”奈杰尔猛地站了起来,此时穿着玄印军制服的一个传令兵也紧跟着出现在门口,看到反抗军首领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禀告将军,昨晚到新迁营地的运粮小队没有回来,刚刚在反抗军的岗哨附近发现了他们的粮车。”接连两条消息让绝也不得不收敛笑容,皱起眉头,“有什么线索吗?”“禀告将军,没有其他线索了。”传令兵答道,“副官初步推断应该不是我军和反抗军所为。”   绝冷笑一声,拍了拍身边的一对爱侣,开口道:“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就有麻烦找上门了。不过连你们的人也动…看来我到你们这儿已经被发现了。” 蕾切尔攥紧了拳头,营地的守卫布防是由她负责,绝这是要…罚自己办事不利吗?“走,一起看看去,看看是谁敢两边一起惹。”甩下一句话,绝自顾自地向外走去,留下一脸狐疑的二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想掀翻教会的话就快点跟上,慢了可别说我不等你们。”绝一低头,钻出营帐。